通說:重疫撬動香港國際航運中心地位?26日,香港通報新增8841宗新冠確診個案,是自2月25日以來,日增數首次低於1萬。嚴峻疫情開始呈下降趨勢,對於香港航運界無疑也是稍微鬆了口氣。 多年來,香港一直致力鞏固提昇其作為國際航運中心的地位,未料新冠疫情肆虐全球,令香港於短短兩年內歷經五波疫情,支撐其航運中心建設的海運和空運這兩大行業在疫下受到何種影響,有否對香港國際航運中心的地位產生動搖,值得各方關注。 香港在百年間發展為國際航空樞紐,各項數據都彰顯了香港航空業的地位,至2018年香港已在全球十大客運機場排名中位列第八,航點約220個;三項航空交通量創新高:客運量7470萬人次,貨運總量增至510萬噸,飛機起降量達42.77萬架次。 空運遭黑暴和疫情兩連擊 但接下來幾年,航空業接連遭遇“黑暴”和疫情衝擊。 如果說,2019年是香港航空業艱難的一年,那麼疫情兩年無異於一場無色風暴。兩年來,香港國際機場年客運量及飛機起降量按年大跌。 疫情前,航空公司及相關的飛機維修對香港經濟直接貢獻達3%,若加上旅游及空運貨運等可達到8%左右。然而,近兩年航空業對整體經濟貢獻低於5%。 跨境旅客驟減,扎根香港70多年的國泰航空經歷一次大裁員,成為5000多名員工意料外的惡夢,國泰港龍品牌運營35年後就此消失。 疫下空運客運量驟降 貨運量起飛 疫情下,客運量繼續驟降同時,貨運則掀起新一波浪潮。 香港機場管理局數據顯示,去年香港國際機場貨運表現強韌,貨運量按年上昇12.5%至500萬公噸,超越疫情前;貨機起降量也創下歷史新高,按年躍升19.8%。 行業寒冬期,也有企業慧眼獨具。深圳東海航空董事長黃楚標創立的大灣區航空獲發香港空運牌照,允許運營104條定期航線,最快可於兩個月後首航。 新加坡的挑戰 疫情持續,航線的競爭也更為激烈,新加坡正在挑戰香港航空樞紐的地位。目前新加坡的航空乘客量已恢複到疫情前15%的水平,亞太區航空業或被重新洗牌。 “受到衝擊并不意味著在走下坡,因為香港航空業原本的結構及優勢并沒有消失。”香港中文大學航空政策研究中心高級顧問羅祥國稱,一旦疫情過去,航空業就會反彈。若全球航空業恢複正常,香港仍有巨大優勢,對香港及粵港澳大灣區經濟持續貢獻。 目前在嚴格的外防輸入措施下,業界普遍希望政府進一步放寬熔斷機制的可能性;11間國際航空公司也向香港特首發聯署信,希望香港解除機組人員出發前和抵港檢測要求。 廣深機場不容小覷 長遠而言,隨著周邊城市崛起,廣州、深圳機場實力不容小覷,合作與競爭并存。有研究指出,香港機場與內地機場航線重複度高達六至七成。如何與大灣區其他城市的機場有效分配資源,一體化發展,是不少業界人士指出的治根之策。 (香港中通社資料圖 聞子攝) 2025年建成粵港澳大灣區世界級機場群的目標早在前年就提出。香港鞏固國際航空樞紐措施也愈發清晰,包括興建第三跑道、成立香港國際航空學院,并提出由“城市機場”蛻變為“機場城市”等。 疫情只是香港航空百年發展的短暫阻力,各行各業都需要在疫後重新出發。對於香港來說,灣區內的城市機場協作,在龐大的航空網絡下,助推作為聯繫內地和國際的“雙門戶”樞紐角色,將會是一番新的光景。 海運“日薄西山”? 重疫之下,不僅香港空運遭遇挑戰,海運近年亦不乏唱衰之聲! 1940年開始,上海、寧波航運企業家移居香港,為香港航運業打開新局。隨後十年間,香港以獨特地理優勢吸引了眾多東南亞企業,讓航運發展初見規模。至上世紀八十年代,改革開放東風下,香港已成為首屈一指的國際航運中心;回歸之後,利用“一國兩制”優勢,加上亞太地區需求迅速擴大,航運業蓬勃發展。 香港是自由貿易港,擁有簡單稅制等優勢,但因港口配套未跟上,後知後覺中被周圍競爭者趕超。 (香港中通社資料圖 聞子攝) “你認為是香港四大產業之一,但其實很少有人理你。” 5年前,時任香港航運研究中心執行主任王春林曾質疑海運業尷尬地位。 疫情期間,當全球供應鏈失衡給航運業大筆生意時,香港作為全球供應鏈一部分,港口吞吐量卻沒有明顯變化。此外,在全球航運中心城市綜合實力排名中,前年香港便滑出前三甲。加上吞吐量下降的事實擺在眼前,海運業被外界悲觀地烙上“日薄西山”的標籤。 香港海運謀轉型 “排名只能說明香港某些程度被上海、新加坡等周圍競爭者超越了,但并不意味著香港實力在下降。” 英國希德律師行香港辦公室合夥人劉洋指出,從港口角度來看,香港確實是下行趨勢,但衡量是不是國際航運中心已經不再單看港口,高端航運服務業才是香港海運的未來。 以倫敦為例,全球30%船舶融資、70%海事保險和逾90%航運爭議解決都是在倫敦進行的,這也奠定了倫敦無庸置疑的航運地位。劉洋認為,香港走倫敦這條路絕對是正確的,而且只要發展好,就不會去失去吸引力,一定會走上坡路。 香港業界也普遍認為,港口吞吐量并非唯一標準,高端航運服務業才是新方向。 國家提出支持香港鞏固提昇國際航運中心地位,發展成為區域性航運和爭議解決樞紐;并推出諸多具體措施。特區政府亦積極爭取,政府施政報告重點著墨航運中心發展,推動“智慧港口”等內容。 至今香港已有近900間海運相關公司。 部分海運政策遭唱衰 不過,有業界對於香港針對航運的政策不太滿意,認為事倍功半。例如聚焦在稅務相應減免上,但低稅本已是香港的優勢,優勢中再加大力度,效果并不明顯。 對比上海和新加坡,香港首先輸在沒有長遠規劃上,很多政策都是單一性的,缺少通盤考慮。其次,香港海運業集群量遠遠不够。 船東和船舶管理人、經營人是集群的核心,有了集群的核心才會有相應的高端行業服務人員來港。在劉洋看來,香港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吸引更多海運業集群,“築巢才能引鳳,一定要先把巢築好。” 同時,隨著周邊港口強勢增長,同質化競爭激烈,香港航運業的前路無疑在於如何配合粵港澳大灣區。大灣區城市之間也急需整合合作,策劃組合港、物流便利化都是業界對新時期航運發展的建議。 不少航運學者均認同,先把大灣區運轉起來。連結內循環,同時把外循環做好,在航運的內外循環上,香港扮演著超級聯繫人的角色,這其實就是鞏固了香港國際航運中心地位。 現時香港空運遭遇新加坡挑戰,被指“日落西山”的海運亦積極謀求轉型,香港國際航運中心地位看似有些“風雨飄搖”。然而,不能忽視的是,廣深港高速鐵路香港段已經連接國家高速鐵路網,港深跨境運輸多年都是繁忙景象…… 待疫情散去,香港陸運、海運及空運屆時有望全面聯動,亦勢必能再吸引全球的目光。 【編輯: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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