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馬伯庸:我們不用擔心被時代忘記香港新聞網7月23日電(作者 譚暢)“作為一個作家,我看到香港書展能夠來這麽多人,其實有一種安全感。我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在讀書,我們不用擔心被時代忘記。” 馬伯庸,80年生人,其實並沒有他的筆名一樣讓人第一眼覺得“老氣橫秋”。恰恰相反,他始終在不斷嘗試接觸新的領域,學習、調研、收集素材,從動漫、歷史、再到科幻……在最初,他是從論壇起家的網絡寫手;再之後,他是認真考究的歷史作家。 儘管在許多讀者眼中,馬伯庸是一位歷史作家,但他嘗試過的題材可謂是“包羅萬象”。與其單純用歷史作家這個框架限定他的寫作類型,不如說他純粹是對歷史題材要更加感興趣。 “我第一次從事歷史題材的創作是在國外。”在提及對題材的選擇和寫作時,馬伯庸有些感慨:“當時我在新西蘭留學,一個人去國懷鄉,在很遠的地方,會對祖國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懷舊感,或者說是眷戀。” 也正是在這種眷戀的驅使下,馬伯庸開始在當地的圖書館中開始尋找故鄉。 他在新西蘭的圖書館中找到少見的幾套中文書籍,而這些書籍和歷史相關。在這種影響下,他開始慢慢嘗試創作,也正因此走向了歷史題材的創作套路。 馬伯庸說,中國歷史淵源流長,文化內涵非常豐富,題材數之不盡。 但即使是這樣思維活躍跳脫的作家,原來也會在潛意識裡擔心“被時代忘記”。 來到香港,感受到香港書展的濃厚氛圍後,讓他不自覺地放鬆了幾分。 “我是80後,可以說80後的人幾乎是在香港文化的浸潤下長大的。”來到香港,馬伯庸感到幾分親切,“所以我對香港其實有一種懷鄉之情。看到很多熟悉的場景,看到很多熟悉的街道的名字,就算是沒在這生活過,也會感覺有所連接。” 四大天王的歌、香港明星們演的電影電視劇,還有一些港漫……馬伯庸是從小到大看著這些東西長大的。時隔多年,現如今,當年被香港文化浸潤的孩童已然長大,馬伯庸的書籍也早已在香港暢銷。 “但其實我兒子他不愛閱讀。”馬伯庸有些無奈,“所以說我現在對他的要求就是,只要願意閱讀,那麼不管是傳統文學還是網絡文學,不管是武俠、科幻還是經典名著都可以,只要他閱讀就行。” 他笑著調侃自己,這是作為一個老父親的“卑微的要求”。 作家的兒子不愛閱讀,聽來讓人有些忍俊不禁,但看一看馬伯庸的經歷,又會覺得這也沒什麼大不了。 馬伯庸的父母都是機場建設的高級工程師,但他本人卻並不擅長數學。因此,馬伯庸不強求對於兒子愛好的培養。他認為,只要孩子有一個“挖得很深”的愛好,並且這個愛好比較健康、不太費錢,能夠跟同好有一個小群體,大家相互交流就可以了。 “我覺得這種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內心支撐是很重要的。”他坦言。 對馬伯庸而言,閱讀或許就是他的支撐。一年要讀至少2000萬字的他,無論是寫作還是閱讀,並不僅僅局限於嚴肅文學。得益於網絡的發展,現在有越來越多年輕人熱衷於網絡文學。即使是拿過多項嚴肅文學獎的“野生”作家,馬伯庸同樣也是網絡小說的忠實讀者之一。 “其實我一直認為大家對於網文有一個偏見,覺得是一些文學水平比較低下的作品。我覺得這是錯誤的。”對於網絡小說,馬伯庸給出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評價:“網文才是目前創作難度最大那個文體。它不光對妳有智力上的要求,還有體力上的要求,甚至說對妳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要有要求,因為讀者會不停在妳的創作途中批評。妳要怎樣排除這種幹擾,堅定不移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執行下去,都是一個非常難的事情。” 相較於閱讀的形式,馬伯庸更看重閱讀的內容。他認為,不用拘泥於紙質書的這種閱讀形式,讀書不是讀它的載體。 “我覺得網絡小說是目前能夠看到的商業暢銷小說的終極形態。它的最早源頭,可以從元明時代的雜劇、瓦子裏的說書開始,是一種典型的市井文學,而且它會從充分考慮到聽眾和讀者的感受,不斷做自我的修正與進化。所以進化到今天,我覺得網絡小說已經可以說是中國文化的一種新流派、新形態。” “我相信這個,因為現在參與網絡小說創作人數非常多,包括我自己也是忠實讀者。所以我相信給予足夠多的時間和沈澱,那麽在其中一定會出現經典的作品和經典的作家。” 經常活躍在微博等網絡社交媒體上的馬伯庸,其實有時也會感覺自己跟現在的小朋友們存在挺大的思維差距。 “但這種大其實只是一種表面現象,人類本身其實並沒有太大變化。”在說到內核上的東西時,馬伯庸格外認真,“我們需要做的是放下成見,放下所謂的架子,和所有這些不同年齡層的人平等交流。妳會發現,其實大家都差不多。” 今年香港書展以兒童和青少年文學為主題,馬伯庸發現,有許多讀者都是帶著自己的孩子來的,這也是香港書展跟內地書展氛圍的共通之處。 “這是一個特別好的事。作為一個作家,我看到香港書展能夠來這麽多人,其實有一種安全感。我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在讀書,我們不用擔心被時代忘記。”馬伯庸由衷感慨道。(完) 【編輯:徐嘉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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