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美國乃至全世界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一天。

當地時間11月5日是美國總統選舉的正式投票日。美國東部時間11月5日零時剛過，新罕布什爾州小鎮迪克斯維爾山口的選民率先開始投票，這標誌著第60屆美國總統選舉投票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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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雙方公布的日程，當地時間4日，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哈里斯和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都將競選造勢活動進行到深夜，前者計劃在美國歷史名城費城舉行一場眾多明星參加的集會，後者一天輾轉3個州，最終在密歇根州的大急流城舉行最後的造勢活動。

特朗普預測自己將以“壓倒性優勢”重返白宮，哈里斯表示“勢頭”有利於自己成為美國第一位女總統。但民意調查卻顯示：全美範圍內以及預計將決定結果的7個搖擺州的民調完全陷入膠著。

“沒有任何一個民調能够預測誰將入主白宮。”美國媒體普遍認為，2024年大選是美國近年來選情最為膠著的總統選舉。

最後一天，都去賓夕法尼亞

美國有50個州，逾3.3億人口，約1.61億註册選民。

英國《衛報》稱，美國大學的追蹤數據顯示，在正式投票日前，已有7800萬美國人提前投票，這一數字不敵新冠疫情期間的2020年大選，但遠超2012年和2016年大選。

據《紐約時報》報道，民調顯示，在已提前投票的選民中，哈里斯的支持率比特朗普高出8個百分點，但在有可能投票但尚未投票的選民群體中，特朗普領先哈里斯。

“哈里斯和特朗普4日開始最後的瘋狂競選閃電戰，在記憶中最緊張、最不穩定的美國總統選舉的最後一天，兩人都來到關鍵的賓夕法尼亞州。”法新社稱。哈里斯4日一天都待在賓夕法尼亞州，該州的19張選舉人票是決定選舉結果的7個搖擺州中最多的，美國歌手Lady Gaga和著名主持人奧普拉·溫弗瑞等人將為她助陣。

另一邊，特朗普4日在3個搖擺州舉行4場集會，從北卡羅來納州開始，然後是賓夕法尼亞州，深夜在密歇根州大急流城舉行最後一場活動，這裡也是他2016年和2020年最後舉行競選活動的地方。

法新社稱，特朗普和哈里斯4日行程的交點是匹茲堡，這說明賓夕法尼亞州對於他們能否入主白宮有多麼重要。

美國大選陷入“民調僵局”

《紐約時報》3日發布聯合錫耶納學院進行的民調顯示，哈里斯在7個搖擺州中的5個領先。

《國會山報》4日發布聯合愛默生學院進行的民調則顯示，特朗普在7個搖擺州中的5個領先。

在關鍵的賓夕法尼亞州，《紐約時報》的民調一直顯示哈里斯領先，但在11月3日的最後一次民調中，兩人的支持率持平。

“數據讓雙方都有信心”，英國廣播公司引述曾在2012年負責美國總統奧巴馬競選連任的戰略人士吉姆·梅西納的話說。他表示，自己自2012年以來從未見過這種數據：一方面，超過一半的提前投票者是女性，這個歷史性數字將給哈里斯競選團隊很大的信心；另一方面，特朗普獲得了創紀錄數量的年輕男性選民的支持，這些人傳統上是民主黨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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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今年還出現了“美國政治史上最大的性別差距”，女性投票給哈里斯，男性投票給特朗普。“德國之聲”4日稱，今年的美國大選不再是“老白男”的戰場，青年男女的選票才是關鍵。

民調大相徑庭？

直到投票的最後一刻，理論上應是“第三方”的各路民調、賭盤，尤其對上述參數的解讀和“訓詁”，卻依舊是口徑懸殊，結論大相徑庭，民調中透出更多不確定性和令人意外的數據。

在《得梅因紀事報》/Mediacom愛荷華州民調中可見，近年來一直以傳統紅州面目出現的愛荷華州（特朗普Donald J. Trump在2016年和2020年均在該州獲勝），今次卻是哈里斯領先，而此前9月份的民調中特朗普仍領先4個百分點。

11月3日，NBC公布基於10月30日-11月2日數據進行的民調顯示哈里斯和特朗普支持率均為48%。同日公布的艾默生民調顯示，兩人支持率均為49%。ABC/益普索民調則表示，哈里斯支持率49%，領先特朗普3個百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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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個被許多觀察家認為“比民調數據準確率更高”的參數——賭博公司賠率，則和民調數據有很大偏差值：Polymarket和Kalshi兩大博彩平台過去八周給出的賠率都押寶特朗普獲勝（同期民調幾乎都押寶哈里斯），但11月4日最新預測，特朗普的優勢業已收窄。第三大博彩平台PredictIt甚至過去3周來首次給出了哈里斯領先兩個百分點的賠率。

民調可信嗎？

“各花各眼”的背後，是美式民調較為狹隘的採樣窗口。

艾默生和NBC民調的採樣範圍不過1000人，“得梅因”因是局域性民調，採樣範圍只有808人。《紐約時報》和ABC民調取樣範圍略廣，但這兩家發起單位都選擇了“公開站隊”，其結論的中立性也因此受到相對多一些的質疑。

另一方面是採集樣本的方式問題。美式民調仍沿襲依賴電話取樣的傳統模式，但皮尤調查中心一項調查顯示，電話調查的回復率從1997年的36%下降到2018年的僅6%，“這使得民意調查機構不得不依賴大型在線調查小組。為了吸引人們註册，許多公司向潛在受訪者提供禮品卡和其他獎品等福利”，結果導致“在線調查小組成員的傾向性越來越容易干擾參數，而受訪者的習慣偏差也會影響參數的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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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民調專家、錫耶納學院研究所所長唐·利維指出，相對而言女性比男性更願意接受民調，支持特朗普的鐵桿選民比討厭他的鐵桿選民更不願接聽民調電話——但他們卻很願意去現場投票，相反，許多熱衷上網的年輕人非常積極配合電話民調，但他們非常不願意參加大選投票，而他們中支持民主黨的更多。

美國特別的選舉制度更是“測不准”的一大因素。和大部分國家不同，美國總統的選擇取決於哪位候選人獲得全部538張選舉人團票中的至少270張，而除了選舉人團票很少的內布拉斯加和緬因州，其餘48個州都是“贏家通吃”，哪怕只贏一張票也能囊括該州所有選舉人團票。在“紅藍”涇渭分明的背景下，僅有的7個“紫州”就成了勝負關鍵，而“紫州”中選舉人團票最多的賓州，更成為焦點中的焦點——如此一來，總人口達3.33億的美國，很大程度上要看賓夕法尼亞州區區1280萬人口的眼色選出其最高領導人。在這種情況下“測不准”就變得更司空見慣。此外，儘管絕大多數選民實際上早就拿定主意，但總有5-10%的人直到拿到選票的一刹那才開始思考“這回投給誰”。

媒體“站隊”也早已司空見慣。因此，在選民乃至整個社會“二元對立”的當今美國，雙方的“吹鼓手”都會自覺不自覺地對手中論據進行剪裁——他們的論據都是事實，并非虛構，但同時又都是“局部事實”。

測不准怎麼辦？正如亞利桑那大學教授克拉爾所言，“民意調查并非旨在預測未來”，真正的結果要到選舉日結束後才會揭曉——且即便到那時，當事人也未必會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