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說：英國這樁醜聞爆出驚人內幕5月20日，英國政府公佈的一份長達2527頁的調查報告震驚全球。報告揭露的，是英國一場橫跨近半個世紀的“血污染醜聞”。 本可避免的健康災難 英國“血污染醜聞”的源頭可追溯到上世紀70年代。 當時的英國國家醫療服務系統（NHS）採用含有第八凝血因子的血漿產品來治療血友病。1975年，英國血液製品實驗室成立，為全英國的患者提供治療所需的血液製品。然而，英國血液製品實驗室的產能十分有限，無法滿足全國的血漿製品需求。 即使當時世界衛生組織向全球發佈警告，不要從他國進口血液製品，但英國政府面對病人對於血液製品的缺口，從美國進口大量的血液製品成為當時非常具誘惑力的可選項。從1977年開始，進口第八凝血因子血漿製品成為NHS的首選，直到1980年，英國每年進口第八凝血因子血漿製品達百萬單位。 美國是全球血漿製品最大的供應商。值得注意的是，美國的獻血機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有償的。換句話說，對於一些急需用錢的人而言，例如吸毒成癮的毒蟲或貧民窟的人，獻血是“賺快錢”的方式。還有資料顯示，監獄也是血液來源地之一，例如阿肯色州監獄系統曾靠出售囚犯的血漿來獲益，而這些囚犯多半感染病毒性肝炎和艾滋病。另外，一些美國藥企會到墨西哥等發展中國家採購血液。 要知道，第八凝血因子血漿製品是用多人血液混合濃縮提取而成，只要有一個感染者的血液被採集使用，就會污染上千份的血漿製品。 更讓人憤怒的是，當時的英國政府并非對此事毫不知情。 1974年，就出現部分血友病患者被查出患上不知名的肝炎；1983年，英國衛生部的一份備忘錄提到，英國一名血友病患者感染艾滋病，并確認他輸入過來自美國的第八凝血因子製品。 然而，對人民生命漠視到極點的英國官僚當時仍用“不准確、有誤導性”的言論，試圖掩蓋安全風險。更有相關人士直言，“商業影響很重要”。因此，即便在得知“熱處理可以預先消滅血漿製品裡的病毒”的方法之後，為了所謂的“商業考慮”，英國政府也未積極推廣及提供任何官方指導。 2009年，一份獨立報告得出結論，如果停止從美國進口血液，這場悲劇本可以避免，但沒有指責個別醫生或公司，也沒有傳喚衛生部的任何人作證。
1990年英國議員們開會討論血污染醜聞事件（圖源：ITV紀錄片《冷血》） 掩埋數十年的真相終被曝光 儘管很多受害者因為病痛的折磨已相繼離世，但活下來的人仍在堅持不懈地向不公的命運發起反擊。 2017年，在“第八凝血因子運動”創始人傑森·埃文斯（他的父親是同時感染艾滋病和丙肝的血友病受害者，於1993年去世）的不懈努力下，柯林斯律師事務所代表受害者提起集體訴訟，控告英國衛生和社會保障部公職人員行為失當。迫於英國民間持續不斷的壓力以及各主要政黨黨魁聯名請願，英國政府2017年才宣布對這宗醜聞進行獨立調查。 在調查過程中，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大量保存於國家檔案館的文件被銷毀，特別是上世紀80-90年代衛生部的備忘錄和會議記錄。傑森·埃文斯說，在1993-1998年間，對文件的銷毀潮是一波接著一波地進行著。對比當時其他國家血污染醜聞的發酵時間表，他非常堅定地認為這些銷毀都是目的明確的，有預謀的，絕不是什麼神奇的巧合。 2024年5月20日，主管“血液污染醜聞”調查事務的英國前法官蘭斯塔夫公佈了一份超過2500頁的調查報告，譴責英國“歷屆政府、國民醫療服務體系和血液服務機構”。報告顯示，多達3萬人在就醫輸血的過程中感染艾滋病病毒和丙肝病毒，造成至少3000人死亡，且存在故意掩蓋事實的行為。 “這天是英國的國家恥辱日。”英國首相蘇納克當天在英國議會下議院就此事正式道歉，并承諾將“不惜一切代價”賠償受害者。
英國首相蘇納克。（圖源：新華社） 事件曝光後，英國媒體紛紛在頭版頭條位置表達鮮明態度：《衛報》──“國恥日：對血液醜聞的掩蓋事件終於被曝光”；《獨立報》——“背叛、謊言和一個不寒而栗的掩蓋”；《每日郵報》——“讓英國恥辱的日子”；《泰晤士報》——“國民衛生體系血液污染的英國恥辱日”…… 相隔一天，英國政府公佈對受害者的賠償方案細節，全英國因污染血直接或間接感染艾滋病和肝炎的受害者、他們的親人和照顧者均可獲得賠償，一名受害者最高可獲賠273.5萬英鎊。英媒估計，賠償總額可能高達100億英鎊。 “血污染事件”的背後 “這場鬥爭還沒有結束，接下來調查很重要，我們需要追究那些人的責任。”面對遲來的正義，有受害者的家屬仍感到憤怒。 “血污染事件”的背後，不僅揭示了英國在公共衛生政策和監管方面的嚴重缺陷，也反映了全球血液製品市場的風險。 翻查資料，英國并非唯一的受害者，法國、葡萄牙、意大利、冰島、日本、加拿大、伊朗、伊拉克等國，都曾因為進口了美國受污染的血液製品發生過大規模艾滋病感染事件。
（圖源：新華社） 上述情況暴露出兩大問題：一，為何這些歐洲國家的血液製品都沒辦法做到“自給自足”？二，為何美國出口的血漿保證不了質量？ 從2023年的一項研究數據，或許能找到答案。 數據顯示，全球年採漿量在6萬噸左右，其中美國採漿量居全球首位，占全球比重約60%以上；中國採漿量居全球第二，占比約18%；歐洲第三，占比約6.2%。 考慮到中美之間巨大的人口差距，美國的數據顯得十分驚人。有報道稱，一直以來，美國都是唯一可以自給自足後，還能外銷的國家，提供了全球90%以上的付費血漿。 還是與此前提到的美國獻血機制相關。有報道稱，在有償獻血者中間，不乏私營監獄裡的囚犯，這就形成了一條環環相扣的產業鏈。可想而知，在這樣的體系下，質量問題自然很難得到保障。 因此，英國“污染血醜聞”的背後，若追溯源頭，更是暴露出英美這些西方先進國家存在很大的醫療監管問題。 【編輯：林曉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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